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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蒋南]从末世来

写着写着觉得古惑仔里的荷兰大概是类似冲霄楼一样的存在,最后的存档点这样(←我瞎发散的,不用理)
本篇情节各种脑洞与胡编乱造,跟《坑灰未冷》有情节呼应的地方,勉强可以成系列?大家随意看看……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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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B把那几个十几岁的少年从石硖尾领回来的时候,蒋天生一眼就注意到陈浩南。
十多年前还没有长开的陈浩南,倔强又清冽的气质让他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。
他不该待在这里。
但是除了这里,其他地方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。
蒋天生觉得遗憾,为陈浩南遗憾,同时也想到了自己。
他自己也不该待在这里。
但是除了这里,他无处可去。
老蒋生一直话俾蒋天生和蒋天养听:这个世界上有白就有黑,白是他们,黑是我们;白要吃饭,黑一样要吃饭。你们生在了蒋家,是老天爷让你们吃这碗饭。
——这就是命。
蒋天养比蒋天生厉害,他对蒋天生说:哥,我还不想信命。于是他出走,去了东南亚,一去不归家。
老蒋生故去,留下蒋天生孤身一人,被诸位叔伯摆上台话事的时候,他不过二十来岁。
蒋天生知事早,蒋天养担不了的命,他来担。
坐在众人当中,用温厚的笑容掩藏真实的内心,权势日益强大,身影日渐孤独。
陈浩南的出现,让他忽然觉得,这世上并非他一人身不由己。
这点道不了的缘由使得蒋天生很喜欢陈浩南、甚至在心里某个秘密的角落依赖着陈浩南。
时日长久,酝酿成为浓烈的爱意。
 
到了陈浩南二十岁生日,要纹身。
在社团里纹身是大事,纹什么花样、纹在什么位置都非常有讲究。他跑去问大B哥,大B说这个我也做不了主,你得问蒋先生。
于是他寻了个机会,请教蒋天生。
蒋天生一口答应,后来亲自带陈浩南去见了一位老资格的纹身师傅。
先帮陈浩南称命骨,再选纹身花样。
纹身师傅吸旱烟,一团白雾中显得非常神秘,他对过陈浩南的八字,又相过骨相,烟斗往桌面磕了三下,随之说出三个动人心魄的字:过江龙。
配陈浩南的纹身竟是过江龙。
陈浩南惊闻,泛着琥珀光亮的浅色眼瞳不知所措地望向蒋天生——干这行的都知道过江龙是什么意思,他很怕触了蒋生的忌讳。
蒋天生却拍拍陈浩南的肩膀,微笑,与出现在社团众人面前的笑容完全不同,最温柔不过。
「浩南,这就是你的命,你也值得最好的。」
陈浩南低头思考了片刻,点点头,随后除去上衣躺到了纹身台子上。
蒋天生屏退了随行的其他人,只余自己陪着陈浩南。
旱烟剧烈的烟草味飘散了许久,把昏暗的室内搅得更加暧昧不清,仿佛医院的手术台,一束集中的灯光照射着陈浩南的肌肤,沾了青的针在他肩背上慢慢游走,如同针脚在上好的绸缎上绣出最漂亮的花色。
蒋天生有些着迷地望着,好像把自己的欲念一点点镌刻进对方的身体,再也洗不掉。
他提前找过纹身师傅,帮陈浩南提前算过,是虎而非龙,是猛士而非大将。
「不。」
蒋天生否决了虎纹。
「给他过江龙。」
不知道为什么,当初蒋天养的那点不甘心在历经多年后,在蒋天生这里突然继续迸发出来。
蒋天生才发现,他跟蒋天养毕竟是兄弟。
逃离不了命运的他,却希冀能帮陈浩南改变。
纹身师傅摇头:你这一改,怕是要遭点难。他也有难,你也有难,他是小难,你是大难。
蒋天生脸色忽地颓然,现出从未展露过的苦笑、唏嘘、自嘲:大难又如何呢?
「自出生起,我就注定落入了一场改不了大难。」
 
纹了过江龙的陈浩南一时间被冠盖了什么,一点冥冥之中,一点玄而又玄。二十多岁光鲜亮丽的他在洪兴迅速攀登晋升,金牌打手的名号越来越响,再没人叫他“大B收的靓”,而是称“浩南哥”。
铜锣湾的浩南,只此一个的浩南。
蒋生经常去探他的场子,Pub里烟雾缭绕、酒气熏天,夹杂着女郎们浓烈的香水味,实在不是见面的好地方。
但养尊处优的蒋天生似乎不在乎。
陈浩南为他点吧台里最好的洋酒,某某年的陈酿,抿一口就会醉倒,陷入长久的不清醒。
蒋天生坐在闹哄哄的人群里,隔着光怪陆离的烟幕打量陈浩南。
陈浩南比十几年前刚来洪兴时成熟太多,五官长开了,是古惑仔里少有的清俊,他喜欢穿皮衣,大敞口的衣领边露出靛青色的龙纹,那片被蒋天生故意赋予的图腾永远地盘桓在他的心头,是他命运归属的最好证明。
蒋天生的视线每每落在龙纹上,都会产生只有自己才懂的餍足感。
铜锣湾的浩南,更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浩南。
陈浩南对手下败将说,他出来混靠的是够姜、够雷、够沓马,这话私下被传到蒋天生耳里,让他笑了很久。
雷跟沓马还好说,陈浩南还不够姜。
白话叫姜,文言叫胆。
陈浩南如果够胆,不会对他们俩的关系隐秘不宣。
不过之后蒋天生想,他大概被陈浩南时不时递来的好酒冲昏了头脑——他凭什么想要陈浩南昭告天下与他的关系?
其实就像过江龙的秘密是他一个人独占、陈浩南与他的情感只要两个人懂得就好。
蒋天生对陈浩南坦白的那天,趁着喧闹的Pub背景音乐,所有空前热闹的景象在一瞬间变成了哑火的陪衬。蒋天生的嘴唇掠过陈浩南的耳际,一字一句淡然却清楚:
「做我的人,好不好?」
陈浩南愣了片刻,随即装作笑着给蒋天生加酒:「蒋生喝醉了,我本来就是你的人,是洪兴的人。」
蒋天生笑言:你跟我说的,不是一个意思。
陈浩南想避开他的注视,他立马拖起陈浩南的手,闯过层层叠叠疯狂迷惘的人群,去往一个无人的角落。
酒劲正烈,蒋天生紧紧拥住年轻的揸fit人,如同把相遇十几年来的命运重新牢牢绞在了一起。
陈浩南没有挣动,没有拒绝,因为他的接受就是回应。
如果不是一早明白蒋生的心情,他不会次次灌对方那么多酒去掩饰事实。
可越用力越无力,明明白白浮现的是再多酒精都遮不了的事实。
两人在角落里不顾一切交换了吻,从新起点继续停不了的羁绊。
二十多岁的陈浩南与而立之年的蒋天生,依旧和他们所在的地方互不相融。
他们不该待在那里。
但是除了那里,他们再无乐土。
 
蒋天生后来许诺陈浩南,要带他去荷兰。
某场漫无目的的痴缠结束后,窗帘被微动的风挑起,天空很难得是晴朗的蓝色,水浸恍若阿姆斯特丹。
陈浩南没去过阿姆斯特丹,他只是听蒋天生讲,那里的天气非常好,碧空如洗,一望无垠。
那是他们该去的地方,是他们可以一直住下去的地方,长久而无所隐瞒走在一处的地方。
蒋天生联系了荷兰的人张罗完毕,陈浩南不期接到一通电话。
「是纹身师傅,他问我还好不好,也问你好。」
两只行李箱端正地靠在一起,摆在床边。
蒋天生听到陈浩南的话,翻了翻柜台旁的日历。
「多谢他的关心。」
——离出发还有数日,这个世界的所有,看起来比以往都要好。

19 May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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